女主是天庭珍惜物种白菜仙,随手拔了一颗老参去交际,还没送出去,老参就变成了娃娃!
可她不会带娃,幸好还有个外冷内热的仙君……
1
白莱是九重天上独一无二的白菜仙。
说来她这仙位来得也尴尬,当初九重天上的酒仙被自己新酿的酒给灌醉,落下云头跌在白菜地里,刚好嘴对着白莱打了一个嗝。
虽然这个嗝饱含了酒臭,可它怎么着也算是一口仙气,于是白莱就开了灵识。
等到后来某天菜农提溜着弯刀割菜喂猪,白莱听着身边传来唰唰的声音,一个激灵,便这样飞升了。
白莱寻思着登门拜访一下酒仙,依着人间的习俗,想着空手登门总归不好,便又下界挖了株老人参。
不多久,她提着老参站在解忧殿门前,略有些忐忑地叩响了殿门。如此明目张胆送礼,会不会被众仙家认为是贿赂?
白莱想着,将拎着老参的手往绿裙里藏了藏。
殿门吱呀一声打开,白莱探头探脑往里看,开门的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菜农夜里挑灯和他婆娘说话,说要为他的闺女找一个顶好看的相公,当时白莱想象不出顶好看是得有多好看,可如今见着眼前的少年郎,觉得这就是菜农口中的顶好看了。
只是这顶好看的少年郎似乎脾气不太好。
白莱看着他深锁的眉头,咧嘴朝他笑,「这位仙家,请问酒仙在吗?」
那少年郎睇了白莱一眼,眉愈发皱,「不在。」
说完便要关门。
白莱忙将门卡住,「仙家且慢!我因受惠于酒仙,特来拜谢。酒仙若不在,还请仙家将这只老参收下,便说是给酒仙泡酒用的。」
她将手里的参提到少年郎面前,眼神殷切。
少年郎瞥了一眼,「你这参已开了灵识,不日便要化形,如何使得。」
听罢,白莱一惊,将那参瞅了瞅,见它确实隐隐有了人形,心中大骇不已。她这是坏人家的修行,是一桩罪过啊!
白莱有些慌神,下意识想寻求帮助,只是砰的一声响,解忧殿的朱漆大门又阖上了。
白莱欲哭无泪,坐在殿前的玉阶上对着老参直叹气。
像她这种小仙出入南天门下界是有规定的,一天只允许出一回,今日她的次数已经用尽了,可下不了界,这参又该如何处置?
猛地却见那参忽然动了一动,白莱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再定睛一看,那参却已经化成了人界二三岁孩童的模样,吊在她手上,张嘴就是一句:「娘……」
白莱大叫一声,连滚带爬到殿门口,边擂边喊:「仙家!仙家不好了!」
少年郎开门,皱着眉看着地上的白莱,正要开口,却见一小童子爬过来,胖乎乎的小手扯住他的衣裾,糯糯道:「爹,抱。」
2
少年郎名唤舜玉,乃酒仙座下弟子,若酒仙又不小心醉了,解忧殿一应事务,便由舜玉打理。
不出意外,今日酒仙该是又醉了。
白莱看着那白嫩胖乎的娃娃,皱着眉犯愁,「仙家,你看这可怎生是好?」
舜玉睇了她一眼,皱眉,「与我无干,你自己解决。」
白莱脱口便道:「怎么无干,你可是他爹啊!」
话一说白莱便知不妥,瞅了舜玉一眼,他果然黑了脸。
只是那娃娃却是看不懂脸色的,在白莱怀中伸出小手朝着舜玉,「爹,抱……」
舜玉眉头紧锁,脸又黑了一层。
白莱干笑两声,凑上前,「仙家,我是今日不能再下界了。且不说我云英未嫁带着他影响不好,单就那未若殿里都是仙女,他这一个男娃娃,我带去了总归不好。」
边说她边抬眼觑着舜玉,末了问一句:「仙家,你说是吧?」
舜玉沉默片刻,终是咬牙,「好,就一日,明日你便来带他走。」
这话一出,白莱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将舜玉夸了又夸,直到他开始不耐后才喜滋滋离去。
只是待第二日,白莱拾掇拾掇自己正要赴约,天庭给白莱安排的职务却下来了——掌管万千星辰。
说是掌管,实为照料。
白莱拎着天河水扯着云锦哼哧哼哧擦星星时,未若殿的大仙女路过,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
「白莱仙子啊,这个职位可是举足轻重啊,你可得仔细着。」
白莱点点头,手下不停,一颗蒙尘的星星被她擦得亮晶晶。
司职星君说天上的星辰系着人界的运势,一点也马虎不得,是以等白莱将九重天上的大小星星全擦了个遍后,抬头看着高悬的金乌,一片金光闪闪中,猛地想起了和舜玉的约定。
但这已过了三日了。
她也顾不得许多,蓬头垢面便往解忧殿赶。
待到了解忧殿,见一脸铁青的舜玉,白莱忙赔着笑,「仙家,实在对不住。」
舜玉看着浑身狼狈的白莱,本已涌上嘴边的斥责不由变成了问询:「你干什么去了?」
白莱见舜玉不似要发火,放下一半心来,挠了挠头咧嘴笑道:「九重天上的星子有点忒多。」
她这么一说,舜玉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别看那些神仙一个个身姿缥缈,可到底修的是自然道,骨子里那点阴私算计总也除不尽。
看着白莱傻乎乎的样子,舜玉还是忍不住出言提醒:「按理说,你们草木修的仙,司职星君该给你们一个掌管草木枯荣的职位。」
白莱刚从人界飞升,满满的世故,又怎会不懂,只是眼前这漂亮少年的善意仍是教她心头一暖,心中不免觉得亲近了些。
「总归我这仙位来得太易,吃点苦也算值当。而且人界有句老话,吃亏是福,我觉着我以后福气大着呢。」
瞅着白莱一脸憨笑,舜玉皱了皱眉,吃亏若是福的话,那她以后确实福气大。
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突然自花丛中跑出来,滚圆的小身子猛地扑向白莱,「娘!」
「哎哟我的祖宗,可吓死我了。」
这怪腔怪调让舜玉有些绷不住笑,一向皱着眉的少年郎噗嗤笑出来,颊边一个小酒窝浮现出来,像是盛满了佳酿,单是看着便教人有些发晕。
白莱想,解忧殿果真厉害,进殿便会醉啊。
不过,仙家好像忘了让她将娃娃带走了。
3
每逢朔望之时白莱便要将九重天上的星星都擦洗一遍,平日里还需时时注意着不让它们轻易移位,是以这大半月来,白莱的日子过得很是忙碌。
等有时间去解忧殿时,娃娃已长到了八九岁光景的样子。
平白承了孩子一声娘,却什么也没做,白莱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便寻思着给他取个名字。
舜玉对此并无兴趣,取了一卷书坐在一旁翻看。
只是白莱自己也是个半吊子。当初飞升时神官拿了册子来记名,白莱想了许久,最终打算用自己原身的名字,谁成想后来手一抖,白菜也成了白莱。
她伏案划拉半晌,最后试探着问舜玉:「你觉得,参参如何?」
舜玉手中的书卷险些掉下来。
他转头看着白莱,见她神色认真不似玩笑,终是皱眉叹了一声,取笔醮墨在纸上写下一个「笙」字。
「阿笙。」说完他便继续转头看书。
白莱盯着那个字看了许久,拍手笑道:「芦笙的笙,对不对!」
舜玉不搭腔,白莱仍是兴奋,絮絮说道:「在人界时有一个习俗,男子若是想要求娶一个姑娘,便在她家门外吹笙,若是姑娘也中意你,便会将披帛挂在树枝上。」
舜玉修长的指翻过一页书,头也不抬,「你见过?」
白莱顿时泄气,干笑两声,「听说,听说而已。」
阿笙突然从花丛中滚出来,灰头土脸的。见着舜玉,眼睛一亮,便向他扑去。
岂知舜玉早有准备,起身往旁边一避,阿笙的泥手印便印在了白莱油绿油绿的裙上了。
白莱这才后知后觉,笙也,从竹,生声。
原来舜玉这是在嫌阿笙吵……
看着那撒欢满殿跑的阿笙,白莱默了默。确实是……有点吵。
不过舜玉也是喜欢阿笙的吧,毕竟他再未提过送阿笙走的话,
阿笙便这般在解忧殿住下了。
且因酒仙时时醉酒,解忧殿少有谁拜访,是以等阿笙长到了十岁光景,也没有谁发觉。
只是未若殿的仙女们见白莱时时往解忧殿跑,想起从前在那舜玉那里吃的闭门羹,心气不顺,便卯足了劲折腾白莱。
比如照料七重天星辰的仙女告假,央白莱代职,偏生那日司职星君要来视察,白莱一到七重天,见那些星子都乌黑乌黑的,实在没法,便将七重天的星子都给擦洗干净了。
只是刚完工,那仙女掐着点似地回来了。
等白莱回了九重天,却发现自个儿前些日子擦的星星都蒙上了灰。她只好将星星又重新擦了一遍,只是仍是灰蒙蒙的,这才发觉被使了障眼法。
诸如此类,一个月下来,白莱一日也不得闲。
等白莱终于得空,拖着疲累的身子敲响了解忧殿的大门,看着那眉头深锁的少年郎,只来得及朝他咧嘴笑了笑,便眼前一黑,栽进了他怀中。
4
朦胧间,似有什么东西拂过她的鬓间,后又移到了她的脸颊,最后抚上了她的眉眼。轻轻地,像是对待一件珍宝一样,摩挲着,带着冰凉的触感,一路蔓延……
白莱猛地睁眼,阿笙伏在床畔盯着她,很是兴奋,「娘,你醒啦。」
舜玉正倚在临窗的美人靠上看书,金乌发出的金光擦过角檐斜斜飞入窗内,恰好落在舜玉的耳朵上,映出了一抹未消的嫣红。
晒的?
白莱觉得脸上黏腻得紧,伸手挠了挠,结果看着满手的黑墨,有点反应不过来。
阿笙扑进舜玉的怀里,指着她笑个不停。
本来一直在看书的舜玉搂着阿笙,举书挡了一半的脸,可露出来的一双眼里也皆是促狭。
「讨债鬼。」白莱明白过来,忿忿骂了一声,看着舜玉很是无奈,「你也不管管他。」
舜玉未作答,倒是阿笙朝着她做了个鬼脸,「爹爹可不敢管我。我可看见他……唔……」
白莱看见舜玉急忙将阿笙的嘴给捂上,白玉似的耳朵霎时红透。她一头雾水,「怎么了?」
舜玉瞪了她一眼,并不答话,脸颊却微红。阿笙从舜玉怀中挣脱出来,嘻嘻笑道:「娘亲,这是秘密。」
白莱正要继续问,阿笙已经一溜烟跑了。
阿笙离开后殿中的气氛便有些怪了,白莱觑了一眼不知为何又皱着眉的舜玉,干咳两声,寻思着找些话题。
不想舜玉先开了口,盯着白莱,隐约有些不高兴,「你这月的福气可真大。」
白莱以为他是不高兴自己将阿笙扔给他看顾,便忽略了他语中的讽刺,赔笑道:「仙家,实在对不住,劳你费心了。要不,我现在便将阿笙送走?」
舜玉一噎,看着白莱,眼中怒气更盛,将一本书往床上一扔,摔门离去。
那门砰的一声响,白莱吓得菜躯震了震,不明白他又是怎么不高兴了。
今日舜玉甚是奇怪,又是脸红又是生气,平日里没见过的模样今日倒见齐全了。
她将床上的书拿起来看了看,是一本修习仙术的入门书册,又随手翻了翻,见满当当的注释,皆是一些修习仙法的心得。
前些时候便见他在这本绿皮书上写写画画,原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东西,却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原来她的事,他都知道,白莱举书挡住脸,忍不住偷偷弯了唇,他是怕她受欺负呀。
只是方才她也使了性子,仙家那个称呼是许久之前便不叫了的,如今她又这样叫,不过是听了他的话,心里面不爽快而已。
要是旁人这么说,她也不过一笑置之,转身便抛到脑后,哪里还会计较着,惹自己心中不痛快。
总归,舜玉与旁的谁还是不一样啊。
殿中又飘来一阵清冽酒香,白莱轻轻嗅了嗅,眯着眼笑了。
当真醉人。
白莱按书修习,仙法精进了不少,寻常的障眼法倒是骗不了她了,只是那些仙子还是不依不饶,拉着白莱闲聊,聊着聊着便吐露了一些事。
诸如舜玉初来天界时有多少多少仙子中意他,其中又有多少仙子如何如何漂亮。
那仙女絮絮说着,见面前一位男仙君路过,顺手撩了撩头发。
一阵阵熏香袭来,白莱有些发晕,便寻了个由头离开。
星子已经照顾妥当,现下也是闲着的,也没甚地方可去,思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解忧殿了。
于是白莱整了整绢花,又拾掇拾掇衣裙,腾云往解忧殿去了。
舜玉还没有消气。白莱看着皱眉的舜玉,不知怎的脱口便问:「你几时来的天界?」
舜玉一愣,不知其意。
又听白莱道:「天界的仙女貌似到了适婚的年纪了。」
舜玉一听这话,立马黑了脸,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白莱这才回过神。
她方才,好像说错话了。
5
舜玉这次着实气得不轻,饶是后来白莱腆着脸贴上去,也换不来他一个正眼。
好在一场突然而至的天火一把烧了未若殿。
白莱拖着半只烧伤的胳膊去找他,舜玉这才正眼看她,只是为她处理伤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训她:「烧了便烧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值当你这样!」
什么珍贵的东西?白莱摸了摸怀中的绿皮书,闭口不答,只看着半跪在跟前的舜玉捂嘴笑,一双眼弯成了新月。
未若殿是住不了了,其它仙女各自找好了去处,白莱自然是住在解忧殿。
这时昔日的情谊便显出来了,有住在一起的仙女上门拜访探望,便是未住在一起的,离未若殿近一些的,也都结着伴来探伤。
白莱自然笑着接待了,并对她们时不时往窗畔斜瞅一眼的行为视若无睹。
舜玉正倚在窗畔看书。
满屋都是花一样的仙女姑娘们,室内熏香阵阵,衣袂飘飘,什么味儿的香都有,什么颜色的裙都有。白莱脸上堆着笑,忍住想打喷嚏的冲动。
跟前的这位粉衣服的仙女心思已经完全不在她这里了,嘴里喃喃也不知说的是什么。
这时,一位紫衣服的仙女起身,向舜玉款款走去。白莱定睛一看,嗬,芍药仙子,一堆姑娘中最漂亮的一个。
众人的视线随着芍药仙子而移动,一时间莺声燕语都停了下来。
芍药仙子翘起唇角轻轻一笑,「舜玉君看的什么书?」
舜玉头也不抬,「天书。」
这就有些尴尬了,芍药仙子的笑僵在脸上。
白莱看着那漂亮的姑娘眼中泫然欲泣的泪光,有些不忍心,正要开口打破这僵局,不知去哪里胡闹了的阿笙一路唤着爹爹娘亲跑进了屋。
糟了,忘了有这茬。
阿笙如今已长到十岁光景了,只是往日长得极快,到了这里却是再也没长了,据酒仙所说,许是先天不足,未到化形时提前化了形。
是了,酒仙中途倒是醒了一次,只是如今又醉了过去。
白莱看着一众惊在原地的仙女,干笑了两声,「这是酒仙的孩子,托给阿玉……不,舜玉君照顾的。」
众仙女回过神,纷纷感叹,啊,原来是这样。
阿笙窝进舜玉怀中,仰着小脸,「爹爹,娘亲她怎么了?」
舜玉爱怜地摸了摸阿笙的小脑袋,温声道:「别理你娘,她脑袋不灵光。」
众仙女:「……」
白莱:「……」
这日之后,白莱同舜玉生了个孩子的事传遍了天界。
她在九重天擦星星的时候,总是有路过的仙家,比如从一重天路过九重天的,或者从离恨天路过九重天的。
若是不中意舜玉,打探两句便算了,若是中意舜玉,便拉着脸酸上几句。
饶是脾性温厚的白莱也有些受不住,忍不住同阿笙发火:「教了你多少遍,你怎就是不听,说了让你别叫我娘!」
阿笙便鼓着腮帮子,眼泪汪汪看着她,张嘴便唱道:「小白菜呀,地里黄啊,两三岁呀,没了娘啊……」
白莱咬牙,你他娘的是株人参!
舜玉在一旁,风轻云淡来了句:「当初可是你将人家挖出来,才有先天不足这一说。」
白莱霎时熄火。
只是她不知道,舜玉心里头还憋着一句话没说。
你是不想当这个娘,还是不喜欢这个爹。
6
司职星君同白莱剖白心意的时候着实将白莱好一阵吓。
她期期艾艾,「星君的意思是因为欢喜我,才……才给我分配了这样一个职务?」
司职星君郑重地点了点头:「我初见你便欢喜你了,那时你一袭绿裙,油绿油绿的,像极了我从人界带回来的那盆葱苗,我看着觉得你漂亮极了。
「而我给你安排这个职务,一是因为我想引起你的注意,二是九重天的星河离我的宫殿比较近,我能时时看到你。」
白莱嘴角抽了抽,干笑两声,「我……我谢谢你啊。」
「虽然这几日都传你同舜玉君生了一个孩子,但我相信这不是真的。可如果是真的,我会与你一同照料那个孩子。」
「哎呦!」白莱捂着胳膊,「我该回去上药了,星君我们改日再叙。」
白莱忙不迭腾云回了解忧殿,殿中只阿笙在,问了阿笙,说是舜玉有要紧事出去了。
夜色渐晚,十重天上的星子被擦得明亮,白莱正要出去寻,不远处舜玉披了满身碎光,踏夜而归。
白莱笑着迎上去,正想问问是甚要紧事,谁知他却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同她擦身而过。
这又怎么了?
舜玉足足大半月不理人,可近来人界动荡,许多星子到处乱窜,白莱已是忙个不停,再加上司职星君时不时的纠缠,白莱实在没心力哄他,只好让阿笙看顾着。
阿笙此时坐在一颗星子上,摇头晃脑,「娘亲,你的脑子是真的不灵光,爹爹他这是吃醋了呀。」
「吃醋?」白莱一脸茫然,「谁?」
阿笙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朝着她身后努了努嘴。
白莱转身,司职星君正踮脚殷切地冲她招手。
白莱回了个微笑,转过身来拉着阿笙的小手,「天可怜见,我同他真的没有什么!」
阿笙皱着脸,像个小大人一样,语重心长。
「娘亲,你知道你哪一点最讨厌吗?你最讨厌的,便是不懂得拒绝,爹爹很多时候都在为你操心,不然你以为哪里来的天火,刚好就烧了未若殿?」
白莱一愣,看着阿笙说不出一句话来。
「娘亲,我知道你没有经过历练,烟火气未脱,也不怪你同凡人那样思虑许多,只是若太过世故,总归不好,你已经成了仙了。
「你也大可不必担心背后无人与你站在一起,我想爹爹的心意,你约莫也是知晓的。」
白莱想起那本绿皮书,轻轻点头。
阿笙这才笑起来,小手扶着她的脸,吧唧便是一口,「那身后的这个妄图插足我们一家三口的坏家伙就靠你解决了,我便先回去告诉爹爹这个好消息。」
白莱怔怔地目送着那圆滚滚的小身子消失在万千星辰中,心中一点点翻嚼着阿笙的话,不由得冒出了一丝丝甜意出来。
当初隔壁村屠户家的小儿子披着月光翻过篱墙,在靠近菜圃的屋下隔着窗同菜农的女儿说悄悄话时,菜农女儿露在月光中的脸庞上便满是笑,教人单是看着便觉得丝丝缕缕都透着甜意。
想必当时便如现在的她一样。
她抿了抿唇,将云锦往肩上一搭,大踏步向司职星君走去……
7
回到解忧殿才发现舜玉同阿笙都不见了踪影,倒是酒仙醒了,一双醺醉的眼盯着白莱看了半晌,一拍手,「当日的那株小白菜。都长这么大啦!」
白莱干笑两声,上前扶他,「仙君可知舜玉君去哪里了?」
酒仙打了个嗝,摆摆手,「不提了,那小子学完手艺就跑了。没良心的,我掉酒缸里都不知道把我捞起来。」
「跑……跑哪儿了?」白莱有些结巴。
酒仙撇嘴,嘟嘟囔囔:「还能去哪儿,回魔界了。」说完,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白莱嘿嘿笑起来。
「怎么,小姑娘想嫁给他?那小子生了张好脸,想嫁给他的姑娘可不少啊,当初刚来时,仙女们可把解忧殿的门给堵了个严实……」
酒仙絮絮叨叨许久,白莱将他安置好后去了舜玉和阿笙的屋子看了一眼,见屋内乱糟糟的,许多物什都不见了,这才慢慢回过味儿来。
可见他是真的走了。瞒了身份的事便算了,怎么连招呼也不打?好歹相识一场,白莱心想着。
然后摸着怀中的绿皮书将九重天漫天的星辰又重新擦了一遍。
隔了几日,白莱正靠着一颗星星假寐,从二重天无意路过的一位仙女无意同她说道:「白莱仙子啊,听说魔界在筹备婚礼,舜玉君要娶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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