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年前，数千名华人美女身穿旗袍走上美国街头，为中国募捐 ...

どうも先生

前言

1938年5月9日，12,000多名来自纽约都会区的华人参加了美国有史以来最大的游行示威活动，旨在反对日本侵华行为，并组织募捐。
同一时间，纽约曼哈顿的街头出现数千名身穿旗袍华人女性，她们成了这次游行中非常特别的新闻点。
大约100名穿着旗袍的华人美女，共同举着一面长23米，宽14米的中华民国国旗参加游行。
她们绰约多姿，即使隔着老照片，一颦一笑间还是透出无限魅力。
据《纽约时报》报道，这群华人美女走上街头，其实是想为中国公开募捐。
沿途路人开始向旗上抛硬币，从1美分到50美分，甚至还有大额纸币。
截至1938年12月，美国侨胞向国内汇回救济、购机、购药等款，已达美金500万元，约合国币1500万元。
游行组织者把剩余募款购买军用运输机8架，命名为“北加州华侨精神号”献给祖国。
那么，这场声势浩大的游行活动是由谁，或者哪个团体进行组织的？这群海外侨胞又为何要公开走上街头募捐呢？


图｜正在游行的女侨胞
一、移民海外，华人受尽苦楚

100多年前的中国曾大规模出现三次劳工移民潮。
第一次是1842年，清廷签订《南京条约》后，西方殖民者加快对东南亚地区开发，从中国大量招收工人。
名义上是招收，其本质就是哄骗。
这些中国工人前往东南亚从事最脏最累的开采矿山、修筑公共设施、垦荒种地、畜牧业工作，不仅劳动强度大，待遇还特别低。
第二次移民潮与第三次移民潮都和美国有关。
19世纪40年代初，三藩市（旧金山）与其他美国西部重要城市接连发现金矿。
此后数十年间，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国陆续发现金矿，大批中国工人或自愿或被哄骗来到美国与加拿大，从事修筑铁路、开垦矿山的工作。
当时普通工人的日薪约三美元。
因为中国人普遍有着吃苦耐劳的优秀品质，即使工资低一点也能干。
久而久之，导致大量白人失业或降薪。
19世纪60年代，美国西部的加州地区开始掀起排华情绪，逐步向其他美国城市蔓延。
1882年，美国国会通过《排华法案》。
这则法案为了保护美国人权益，以种族为排挤理由让华侨几乎无立足之地。


图｜背井离乡的中国劳工
基于这种情况，勤劳聪明的中国人改变生活方式，他们以“自雇佣”的方法在美国的大街小巷开设许多洗衣店。
19世纪中，细菌会导致疾病的观念深入西方国家的人心，都以穿干净衣服和定期洗澡为荣，着装整洁代表更高的社会地位。
随着19世纪中加州兴起淘金热后，许多华人涌入美国。
金矿工作慢慢变少，以及《佩奇法》、《排华法案》等一系列严格限制华人移居美国的不平等条约出台后，使得华人生活越来越难。
来到美国的路费，还有其他各种费用，已经耗尽了这些华人全部积蓄，不闯出个名堂，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国。
既然如此，一项投资小，能获得稳定收入的工作成为华人的不二之选。
洗衣业在美国人看来是和肮脏的污水，难闻的气味打交道，这份工作没有任何吸引力。
对华人来说，开办一家洗衣店只需要600美元启动资金。
苦些累些，却能获得稳定的报酬，简直没有比这份工作更适合他们了。
不过，100多年前的洗衣店和如今的干洗店条件不可同日而语。
华人洗衣工每天至少要在逼仄的环境内工作14个小时，开水壶时刻不断冒着热气，炉子上还架着烧热的铁熨斗。
一家人要在湿滑的地面上工作，先把衣服洗干净，接着熨烫平整，整个过程都必须用手工完成。
美国人较为挑剔，倘若他们发现洗完之后的衣领、袖子有皱褶，就不会再光顾这家洗衣店。
更何况，许多华人投身这一行业，加速“内卷”，洗衣店需要提供给顾客高质量的服务，才能招揽回头客。
收入的话，一家三口平均每人每月大约25美元。
再招两个伙计，一家小小的洗衣店每月至少能获得100美元的收入。（同一时期，一名普通的美国工人年收入大约350美元）
半年就能回本，余下时间就是稳赚。
为了多赚钱，华人洗衣工可以全年无休，甚至两天不吃东西，一门心思地洗衣服。
即使洗衣这项工作枯燥、辛劳，可是对当时的华人来说，却是在这片土地上唯一生存下去的手段。
二、忍无可忍，华工联盟为国募捐

1929年，美国经济大萧条，昔日被美国人看不上的洗衣工作反倒成为炙手可热的职业，华人再次成为美国人的打击目标。
此后美国经历数次经济大危机，与参加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诸多波折，导致许多的本地人失去工作，只有华人洗衣店顽强地生存下来。
1933年，美国纽约上千名中国洗衣工集结起来，成立华人手工洗衣联盟（Chinese Hand Laundry Alliance）反抗种族主义。
为了回击种族主义者的轻视，闻一多先生特地作了《洗衣歌》。
歌里有这么一句“耶稣的爸爸做木匠出生”，表达人人生来平等，白种人未必比黄种人高一头。
在大家的不懈努力下，成功反抗针对华人的不平等立法。
华人手工洗衣联盟，抑是1938年5月9日美国华人大游行的组织者。
起因是美国当局的“摇摆”，让华侨同胞难以接受
14载抗战岁月，起点是从1931年的“九一八事变”开始的。


图｜二战中的侵华日军
当时，老蒋与南京国民政府寄希望美国、英国等西方国家为中国“主持正义”。
时任美国总统胡佛公开发表演讲称：“支持日本侵略东北三省，因为日本是为了保卫本国侨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对满洲出兵是不可避免的，美国不会提出任何异议。”
1936年，日本陆军向美国提出“6年作战准备计划”，美国同意该计划，大方地为日本提供巨额贷款，供应各种战略物资。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后，日军对中国发动全面侵略战争。
明眼人都看出日本帝国主义亡中国之心不死，时任美国总统罗斯福却只发表了一份不痛不痒的《中立法》，背地里却为日本提供钢铁、油料、机械发动机部件。
著名文学家陶行知先生就曾经说过这么一番话：“如果有一天我被日本炸弹炸死，请你们美国人不要忘记，我身体的54.4%是被你们打死的。”
可以这么说，日军偷袭美国海军基地珍珠港之前，胡佛、罗斯福这些美国总统根本不拿中国当回事，持续不断向日本提供各种原材料。
“卢沟桥事变”爆发后，许多旅美华人积极奔走，向国联以及美国政府发出请求，让他们介入侵华战争，对日本进行制裁。
遭到这些机构冷处理后，旅美华侨开始为祖国进行募捐。
1937年7月15日，旅美华侨们从旧金山募集到3万美元。
诸如加州、波士顿、俄亥俄一些大型城市的华侨纷纷行动起来，他们走上街头，通过游行示威、发传单、贴标语的方式，揭露日军真实罪行，同时为中国募捐善款。
1938年5月9日之前，大家都是小打小闹，没有形成气候，更没有引起美国执政当局的重视。


图｜美国总统罗斯福
在这种背景下，华人手工洗衣联盟决定在1938年5月9日，举行一场大规模的华人游行。
游行一个星期前，美国东部、北部地区的华人齐聚曼哈顿。
这些华人大多来自中国洗衣店或者中餐馆。
说得更直白点，参加游行的华人都是洗衣工或者中餐馆的服务生，属于最底层打工者。
经过联盟内部商议，决定于《二十一条》签署23周年之际，分成十支队伍，每支1000人左右，各自拿着横幅、中华民国旗帜，还有代表中国特色的花车、舞狮、乐队。
曼哈顿的1500家中国洗衣店、餐馆和商店当天关门，大家一起走上曼哈顿街头，为祖国募捐，表达自己被歧视的压迫。
为了让游行活动的效果更好，联盟安排约100名身穿旗袍的华人美女，她们共同举着一幅长23米，宽14米的青天白日旗，走在队伍最前方。
经过周密的安排，1938年5月9日清早8点，12,000多名旅美华侨从唐人街出发，迈着整齐的步伐来到纽约曼哈顿。
方阵最前方的100名华人女子身穿旗袍的华人女子，格外引人注目。
许多美国人纷纷加入进来，他们往大旗上投硬币与大额纸币，游行一直持续到5月9日下午4:30左右。
此时，空中突然传来飞机的引擎声，6架由华人机师驾驶的飞机，突然参加游行队伍。
该机师都是受政府委派前往美国学习战斗机驾驶，按说不应该掺和到这场由非官方组织的游行。
不过，为了身陷水深火热中的同胞们，这6名华人飞行员违反规定，从罗斯福机场驾驶飞机到曼哈顿，为游行活动加油助威。
据相关资料记载，仅仅5月9日这一天，大家就为祖国募捐到了约15万美元善款。
除了方阵前方的100名华人旗袍美女，还有数千名女同胞穿着旗袍走上街头。
其中有老有少，许多十几岁的中学生都加入进来。
平心而论，在当时许多中国人的观念里，“抛头露面”不是个好词。
尤其当女性朋友经常出入公共场所，或言谈举止不够端庄，大家就会认为她的脾气秉性有问题。
然而，这群女侨同胞为了祖国，为了正在受苦受难的全中国人民，不顾别人怎么看，决心参加游行。
活动中募集到的款项，她们没有揣进自己腰包，一分不少的全部捐回给祖国。甚至还拿出个人积蓄，为祖国积极捐款捐物。


图｜1938年的曼哈顿大游行
这年夏天，芝加哥5000多名华侨华人高唱抗日歌曲，走上街头游行，宣传中国抗日。
美国费城日本领事馆前组织了数千名华侨，他们穿着黑衣丧服、抬着棺材举行抗日聚会，争取国际援华的宣传活动在美国各地此起彼落。
1938年12月，《新华日报》刊登一则消息：“美国侨胞自今年5月9日进行游行活动后，迄今为止，已经向国内汇来500万美金，约合1,500万国币。
平均每位旅美华侨将自己两个月的薪水无偿捐给祖国。”
要清楚，大部分旅美华侨从事的都是蓝领工作，收入不高，因社会歧视，美国当局政府不会对其有任何保障。
他们能赖以生存的就是自己那点微薄的收入。
即便如此，华侨们还是捐出自己两个月的收入。
少了这笔钱，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巨大影响。
首当其冲的就是吃的问题，原本一天吃两顿饭，为了省钱或许就会吃一顿。
另一份资料显示，1930年，约有75,000名中国人来到美国定居生存，占全世界华侨总人数不到1%。
整个抗战期间，美国华侨共给祖国捐献50架各型飞机。
本文所述的曼哈顿华人大游行组织者在事后将募集到了3万美元捐款，加上美国军部拨款的7万美元，共10万美元，从波音公司购买了三架教练机，献给祖国。
一年后，华人洗衣工联盟联合其他抗日团体购买军用运输机8架，命名为“北加州华侨精神号”献给祖国。
除旅美华侨之外，加拿大、澳大利亚、菲律宾等地华侨纷纷贡献自己的力量。
据不完全统计，截至1940年11月，海外华侨共为祖国捐献217架各型飞机，还有许多华侨青年回国参加空军，投入保卫祖国领空的战斗。
1939年春，滇缅公路作为中国接受外部物资的生命线，重新开放。
马来西亚华侨联合美洲侨胞、南侨总会，共捐献650辆卡车及其他物资。
菲律宾著名华侨领袖李清泉为祖国军购买15架飞机，后因劳累过度去世，临终前特意嘱托家人再为祖国捐10万美元巨款。
在李清泉的带领下，菲律宾华侨团体筹资40万美元捐给祖国。
14载抗战，全世界各地华侨总共捐了多少钱，已经无法获得准确数字。
仅1937年至1945年间，国民政府就收到13.2亿国币的国外汇款。
抗战期间，华侨界先后涌现出3000多个抗日团体，侨胞们在侨居国创办了150多家抗日报刊，通过组织集会、散发传单、演出戏剧、发表演讲，积极为祖国筹款筹物。
1940年百团大战胜利后，泰国华侨陈子谷变卖家产，将26万元带回国内，全部捐给新四军。
这笔钱一下解决了新四军三个月的军饷，叶挺军长公开表扬陈子谷是一位富贵于我如浮云的爱国赤子。


图｜华侨为祖国捐献飞机
三、战争无情，人亦有情

当抗战进行到白热化阶段，许多华侨甚至借钱都要为祖国捐款。
抗战时期，华侨为祖国的贡献还远不止于此。
1940年前后，南洋华侨在祖国西南大后方投资开办糖厂、炼油厂、榨油厂、陶瓷厂，解决了许多人口就业问题，更缓解了中国军民因战争生活物资紧缺状况，稳固后方经济。
1942年，华侨在陕西延安创办毛织厂，当年即获利50万元，满足了延安边区军民生活需要，帮助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军队度过了最难熬的抗战岁月。
另一方面，海外侨胞用实际行动为中国进行宣传，使得日本侵略者在国际上越来越受到孤立。
侨胞们宣传抗战到底的同时，积极倡导国内团结，竭力反对妥协投降和分裂内战。
“卢沟桥事变”后，国共两党之所以能够在短时间内实现第二次合作，建立起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与海外侨胞努力营造的国际环境是分不开的。
正如歌里唱的那样——洋装虽然穿在身，我心依旧是中国心。
海外侨胞与全体中国人民心连心，不遗余力为祖国抗战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人的能力有高有低，爱心善举却是大爱无疆。
抗战时期，正是因为我们形成了最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华民族达到空前的团结，共御外敌，最终取得了抗日战争的胜利。
新时代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要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还必须团结广大的海外华侨华人，发挥爱国侨胞心向祖国、热爱家乡的光荣传统，共同致力于中国现代化的建设发展，共同致力于统一祖国和振兴中华的伟大事业。
值得一提，二战即将结束时，华人洗衣店数量在美国各大城市达到巅峰，这一时期的华侨发现美国人似乎对中国菜非常感兴趣，他们开始从洗衣业转向中餐馆。
20世纪60年代，洗衣机、烘干机进入美国的千家万户，还有投币式自助洗衣店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街头。
华人洗衣工另辟蹊径，转向了中餐馆、修理厂等新兴行业。
这些第二代甚至第三代华人是通过父辈祖辈洗衣服赚来的钱，才能进入其他行业耕耘。
2016年10月底，美国历史最悠久的华人洗衣店Ching Lee，终于在经营140年后正式关门。
新一代的华人没有走父辈老路，他们受过高等教育，毕业后进入IT、科技、生物等之前对华人限制的各种职业领域，勇敢追求自己职业理想。


图｜南洋华侨捐赠的车辆
同时，洗衣工后代中还出现了第一位华裔好莱坞明星黄柳霜，以及官拜陆军将军后来移民的温应星。
至于那群身穿旗袍参加抗战游行铿锵玫瑰，她们自信的笑容、温柔的脸庞，全部被相机永久地印刻于时光的片段中。
从照片里看上去，身穿旗袍的她们虽然娇小纤瘦，却义气干云，扛起了爱国抗日大旗，勇敢走在异国的街头。
的确，许多旅美华侨没有回国上战场。但他们用自己的方式热爱祖国，帮助被日军侵略的中国同胞进行反击。
可以肯定，若没有全世界各地华侨积极为祖国抗战奔走，刺穿日军丑恶嘴脸，抗战形势或许会更加艰难。
结语

海外侨胞寄人篱下，孤立无援，生命财产处于毫无保障的境地，使他们深深感到祖国的前途和命运同他们息息相关。
这是海外爱国侨胞在近现代中国的变革和革命过程中，一直扮演重要角色的主要原因。
孙中山说过：“中国革命，多依靠华侨的帮助。”
他还为侨胞亲笔题写“华侨是革命之母”的匾额。
20世纪30年代，中华民族遭遇空前劫难，海外华侨与祖国同胞共赴国难，掀起了轰轰烈烈的第二次爱国高潮。
华侨们虽身在异国他乡，但是爱国之情绝不亚于国人。
悠悠赤子情，拳拳报国心；无分男女，无分老幼，皆守土有责。


图｜最美的中国女同胞
美国的华人洗衣工没有自怨自艾，他们吃苦耐劳，不仅是优秀的员工，更是爱国模范。
这群参加曼哈顿游行的华人女子，或许整日要与脏水、污垢打交道，为顾客洗衣熨烫。
可是她们的心，却比那些熨烫整齐的衬衫衣领更洁加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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